《永恒的初心-赣南苏区红色故事》“要下马看花”

1930年5月初，红四军从会昌来到赣粤闽三省交界的寻乌县，帮助寻乌地方武装一举攻克了寻乌县城。整个山城沸腾起来了，全县很快实现了赤化。然而，党内存在的“左”倾思想和“左”倾政策，又有了抬头。在农村，对富农实行“分坏田”、派款，在城市，对中、小商人实行没收。反动派利用我们一些“左”的政策，到处散布共产党“着重作田人，对做生意的不容情”，弄得某些地方做生意的商人忧心忡忡，商店、圩场关闭。为了纠正“左”的错误，指导土地革命，毛泽东在寻乌马蹄岗开了10多天调查会，作了大量的社会经济调查。

 

毛泽东做了几天调查后，在马蹄河畔召开了一次宣传员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支部书记、宣传干部、宣传员30多人。毛泽东头一句话就问：“同志们，你们来寻乌作过调查没有？”大家回答：“调查了！”毛泽东说：“请你们讲一讲，寻乌做生意的人中间，哪一类最多？”这一下把大家问住了。

 

停顿了片刻，有人根据自己观察到的寻乌县城人最爱吃豆腐、喝水酒（糯米甜酒）的特点，试着回答：“大概是做豆腐、酿水酒的多。”

 

毛泽东笑笑说：“做豆腐、酿水酒的多，答对了，那么我再问问，寻乌有多少家豆腐店，哪家豆腐做得最好，最容易卖掉？”

 

这一问又把这位同志也给难住了。宣传队的干部，也都答不上来。

 

毛泽东这时说：“我仔细调查了，寻乌城里有30多家豆腐店，也知道哪家的豆腐最好吃，不信我带你们去吃。”大家一听笑了起来。毛泽东接着说：“大家到一个地方做调查研究是好的，但调查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走马观花’，一种是‘下马看花’，‘走马观花’可以迅速了解事物的概况，但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下马看花’虽然耗时多些，但能看到事物的内部，发现问题的本质。你们要知道寻乌哪家豆腐做得好，最容易卖掉，就要‘下马看花’，调查清楚才行。”

 

接着，毛泽东又问：“我们有的同志主张‘没收城市中小商人的财产’，有的地方还把日用百货和杂货商店作为豪绅地主和官僚资本家的财产没收了，这样做对不对呢？不这样做又应当怎么样做呢？”大家又不知怎样回答，保持沉默。

 

毛泽东喝了口水后打开话闸：“对城市商业状况我也是个门外汉，这回到寻乌，由古柏同志介绍，找到了郭友梅和范大明两位老先生，多谢两位先生的指点，使我像学生启蒙一样开始懂得一点城市商业情况，真是不胜欢喜。我调查了21个行业，131家大小商店，摸清了它们的历史、现状及其主人的政治态度。寻乌的商店和手工业店铺，多数不雇人或雇少数几个店员（徒工），都是中小工商业者。经济状况决定政治地位和政治态度，小商人、手工业者，他们一般能够参加革命和拥护革命，是革命很好的同盟者，是革命的动力之一，必须争取和保护。”毛泽东讲到这里，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通过这次调查，毛泽东收获了十几万字的调查笔记，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为制定正确的土地革命路线提供了实际依据，弄清了城市商业状况，证明当时制定的在城市中“保护中小商人”的政策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同时也明确了城市和乡村的关系，为深化“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提供了重要支撑。之后，毛泽东又在寻乌集合各界代表继续作深入的调查，形成了《反对本本主义》的光辉著作。